红袖添香的意思典故-红袖添香是成语吗?
1.红袖添香有什么典故?
2.许嵩歌词里运用的典故
3.红袖添香的出处?
4.“红袖添香伴读书”溯源寻流(下)
红袖添香有什么典故?
-- 红袖添香(转)
红袖添香对于读书人来说是一个非常富有诱惑力的词语。
古语云:“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千钟粟。”然而,对于大多数的读书人来说这只是一种远景诱惑,只能画饼充饥而已。于是许许多多的读书人便企盼着眼前会发生某种奇迹和艳遇,而红袖添香则是最为理想的一种。
对于读书人来说,红袖添香之所以极具诱惑力,因为除了能找到一个陪读的伴儿——而且这个伴儿是一位可人的红袖——以消除漫长读书生涯的寂寞与疲劳之外,更重要的还是红袖添香所营造的那种温馨的情调和令人心醉的氛围。
这就对添香的红袖有了更高、更完美的要求。红袖的穿着打扮应该是陈逸飞油画世界里的女性样式:上身是高竖领、斜对襟、镶着金色滚边的中式长衫,当然还要有宽舒的露着玉腕的红袖;下身是一袭素雅的长可及地的襦裙;柔美的秀发向脑后梳一个发髻;脸部轮廓分明,活鲜生动,闪动着灵异的光彩,但却并非是明眸皓齿般的真切,因为太真切了反而就不真实了,就像油画里所表现的那种似真似幻的视觉效果。在历史的灯影下,这种形象经过一代又一代读书人耐人寻味的加工和打磨,最终被定格和贮存在人们的脑海深处。
红袖除了有姣好的形象外,还必须有高雅的气质,她既要秀外也要慧中。她是立体的,又是富有动感的。她能知热知冷,知心知肺,甘苦以沫;她能共和诗画,共弹琴瑟,共剪西窗。总之,她不是单纯的一幅画,她是有血有肉,有内涵有思想有灵性的一位红颜知己。
有了红袖这个最重要的前提和最重要的角色,我们便可以打开想象的翅膀,尽情地飞翔在历史的时空里。
我们有理由可以设想出这样一种情景:一桌、一椅、一盏青灯和满屋厚重的古卷,映衬着读书人那单薄而孤寂的身影。窗外,月光如水,或是雨雪霏霏,偶尔有一两声遥远的犬吠,给这夜增添了几许神秘的色彩。这时,门轴“吱呀”一声,先是闪进来一只红灯笼,亮着迷蒙的光,接着便是我们期待已久的轻盈的身影翩然而至。于是小屋里便有了温暖,有了生气,有了活力,有了诗情画意,有了温馨的情调。
由于历史和现实的局限性、残酷性,红袖添香对于许多读书人来说都不能美梦成真。于是人们便编织了一些才子佳人的故事、小说、戏曲和诗文来安慰读书人。其中最为著名的要数《西厢记》,张生与崔莺莺一见钟情,崔莺莺待月西厢,张生跳墙赴约;张生夜读,崔莺莺前来红袖添香,虽几经波折但最终花好月圆。这故事使许多读书人为之沉醉,为之痴迷,为之癫狂,为之跃跃欲试。许仙和白娘子的故事虽然离奇怪异,但仍吸引了不少读书人心向往之。而《聊斋》里那些“夜半来,天明去”的花妖狐仙,也为许多读书人平添了不少的希冀和慰藉。
回望历史,红袖添香无论是作为一种真实的存在也好,还是作为一种镜花水月中的幻影也好,它确实给历代的读书人带来一些浪漫主义的情调,给读书人枯燥的苦读生涯增添了几许亮丽的色彩。即便是作为一种幻想,有时也可以撩起厚重的历史和现实的帷幔,使读书人暂时搁下手中沉重的书和心中的累而得以放飞自我、放飞心灵。
然而到了今天,急功近利的价值观念已把读书人压缩和改造成一种只能按指令行事的模块,喧嚣和浮躁的空间里再也容不下浪漫主义的情调,烦扰而沉闷的生活已经太久地关闭了通往童话世界的窗口,红袖添香只剩下了一个美艳的故事躯壳,一个遥不可及的且即将幻灭的梦境。
我为读书人精神空间里的苍白感到无奈,更为社会缺少一种古典文化情调和文化气质而感到悲哀。
许嵩歌词里运用的典故
庐州月
1.庐州: 古庐子国,又巢伯国。春秋时舒国及群舒诸国,隋置庐州,改为庐江郡,唐复曰庐州,元立淮西总管府,改庐州路,明初立江淮行省于此,寻改庐州府,亦称之为“庐阳”,清属安徽省,民国废。因南淝水与北淝水交汇, 汇合点在逍遥津,后称合淝,后省去三点水,治所为今安徽合肥市。(注:许嵩即合肥人。) 2.儿时凿壁偷了谁家的光: 凿壁偷光。出自西汉匡衡在邻居相隔的墙上凿开一个洞,偷偷的借邻舍的烛光读书。而现在用这个成语来形容勤学苦读。 3.宿昔不梳: 出自《子夜歌》其一:宿昔不梳头,丝发披两肩。腕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夜里睡觉不梳头,发丝披在两肩上。温柔得在郎君的膝上伸展,没有哪一处地方不惹人怜爱。 4.十年寒窗: 解释:形容常年刻苦读书 出处:元·刘祁《归潜志》卷七“古人谓十年窗下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用法:作宾语;定语。 近义词:十年窗下、十载寒窗 5.红袖添香: 出自清魏子安《花月痕》第三十一回:从此绿鬓视草,红袖添香,眷属疑仙,文章华国。旧指书生学习时有年轻貌美的女子陪读。 6.三月一路烟霞 莺飞草长 : 出自南朝梁丘迟《与陈伯之书》。“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写出了春天的勃勃生机,下面思乡做铺垫。 7.柳絮纷飞里,看见了故乡: 出自北宋贺铸《青玉案》:“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雨,满城风絮, 梅子黄时雨。”写出了愁绪的繁乱。 8.一缕青丝一生珍藏: 头发是古代女子感情的载体,青丝,就是情丝。一缕情丝,总是要以所爱的男子为寄托,犹如藤萝之依附乔木。在古人笔记中传世的爱情故事处处可见古代女子以秀发相赠、以身心俱陈的笃定情长,而这些故事大都以男人的背信收场。 9.桥边红药叹夜太漫长: 出自南宋词人姜夔的《扬州慢》:“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红药”是指红色的芍药花。二十四桥又名红药桥,位于今扬州市瘦西湖公园内,附近盛产红芍药花。这几句是说,想桥边的红色芍药,还是一年一度地盛开着,可它们是为谁生长为谁开放呢? 10. 乌篷: 乌篷船,乌篷船是水乡绍兴的独特交通工具,因篾篷漆成黑色而得名。 11.乌篷里传来了一曲离殇; 离殇出自苏轼的《南乡子》:东武望馀杭。云海天涯两杳茫。何日功成名遂了,还乡。醉笑陪公三万场。不用诉离殇。痛饮从来别有肠。今夜送归灯火冷,河塘。堕泪羊公却姓杨。可以看出离殇意思为离别。 12.叹一句当时只道是寻常: 出自纳兰性德《浣溪沙》:谁念西风独自凉, 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 当时只道是寻常。意思是说所有的这些事,在当时看来却是很平常的事。 词人在此借用了赵明诚、李清照夫妇“赌书泼茶”的典故。李清照在《〈金石录〉后序》一文中曾追叙她婚后屏居乡里时与丈夫读书的情景,文中说:“余性偶强记,每饭罢,坐归来堂,烹茶,指堆积书史,言某事在某书、某卷、第几页、第几行,以中否,角胜负,为饮茶先后。中,既举杯大笑,至茶倾覆怀中,反不得饮而起。甘心老是乡矣!” 13.庐州月光,梨花雨凉: 白居易在《长恨歌》里写到“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后人形容女子落泪亦有“梨花带雨”,这里是说作者心目中的女子因作者离乡感到思念牵挂而落泪。
百科copy的
红袖添香的出处?
人逢喜事精神爽,簇簇黄花正当行。醉倚新楼邀明月,梦中红颜舞霓裳。红袖添香夜读书,卿正欣喜吾欲狂。携手相看徘徊处,知音鸳侣共徜徉。
译文:刚好碰到喜事,不禁精神大好,只看到一簇簇黄花正开放。喝醉酒后依靠着小楼的栏杆,举杯邀明月,睡梦中似乎看到美人在跳霓裳羽衣舞。夜里有知己美人作陪看书,你也欢喜我也亦然。携手观赏水弯处,一对鸳鸯正交颈共同徜徉在水上。
出处:黎阳《新楼作伴》
“红袖添香”的审美
红袖除了有姣好的形象外,还必须有高雅的气质,她既要秀外也要慧中。她是立体的,又是富有动感的。她能知热知冷,知心知肺,甘苦以沫;她能共和诗画,共弹琴瑟,共剪西窗。总之,她不是单纯的一幅画,她是有血有肉,有内涵有思想有灵性的一位红颜知己。?
“焚香”,并不是把香丸、香饼直接加以焚烧;要让香丸、香饼发香,需借助炭火之力。古人追求焚香的境界,是尽量减少烟气,让香味低回而悠长。因此,香炉中的炭火要尽量燃得慢,火势低微而久久不灭。
“红袖添香伴读书”溯源寻流(下)
“红袖添香夜读书”,因为鲁迅《忆刘半农君》(发表于1934年10月上海《青年界》月刊第6卷第3期,后收入《且介亭杂文》)一文的影响力,而为世人所熟知。《忆刘半农君》中说:“几乎有一年多,他没有消失掉从上海带来的才子必有‘红袖添香夜读书’的艳福的思想,好容易才给我们骂掉了。”(《鲁迅全集》第六卷,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版)刘半农(1891—1934),原名寿彭,后改名复,再改半侬、半农,江苏江阴人。幼年在家乡念私塾,中学毕业后到上海“以卖文为活”,给鸳鸯蝴蝶派主持的报刊写过稿。《鲁迅全集》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版、1998年以迄2005年版均未注“红袖添香夜读书”之出处。刘衍文《名句出处·红袖添香伴读书》(收入其《寄庐杂笔》,上海书店出版社2000年版),李士彪《“红袖添香夜读书”的出处》(收入杜泽逊主编《国学茶座》第1期,山东人民出版社2013年版),郭长海《追踪“红袖添香夜读书”——为〈鲁迅全集〉提供一条注释》(《书屋》2014年第3期),曾先后探讨这一问题。刘文考证,此句出自清代女诗人席佩兰的《寿简斋先生》“绿衣捧砚催题卷,红袖添香伴读书”,认为“鲁迅先生记错了一个字:‘夜’字当作‘伴’字才对”。李文则认为,道光、咸丰、同治年间,金兰贞有《红袖添香夜读书图为殷茂才乐尧题》,收入《绣佛楼诗钞》,卷首有马承昭序,写于“同治十有二年秋九月”,写作时间在席佩兰之前。郭文材料最丰富,但并未提及前述二文(或许并未寓目),自称1978年即留意这一典故,曾三度在近代文学史料中查找答案,从、姚石子上溯至孙次青、管斯骏,直到道咸间的江南名士郭频伽,邹弢和赵怀玉。
但据笔者考察,从时间上看,关于“红袖添香夜读书”的出处,较之以上诸家更早者,是胡季堂(1729—1800)《题王方伯梅屋读书图》八首其五:
一簇花容拥笑容,风流儒雅竟谁宗?芸窗赢得红云伴,可胜添香几个侬。
作者自注云:“公侍姬多吴人,有小印,镌‘红袖添香夜读书’句。”(清道光二年胡刻本《培荫轩诗文集》诗集卷二)胡季堂,字升夫,号云坡,光山(今属河南)人。父煦,官至侍郎。时季堂7岁,由荫生补顺天府通判,调刑部员外郎,迁郎中。三十一年出庆阳府知府,四十四年擢刑部尚书。五十五年暂署山东巡抚,加太子少保。先后多次奉使出京察案,所至历积悬案,应手立定。六十年署兵部,管理户部三库事。嘉庆三年(1798)授直隶总督,赏戴花翎。四年正月乾隆薨,和珅被革职拿问,季堂奉谕据实复奏定其大罪二十款,直声大震。嘉庆赐和珅自缢,季堂晋太子太保。不久因长辛店被盗,以失察游击范某过失,被革职留任。五年奏陈川楚军务,力主对白莲教采取剿抚兼施之策,并请发兵赴豫防堵,旋复原职原衔,同年病卒。晋封太子太傅,谥庄敏。诗中所云王方伯,是哪位清代布政使待考。
稍晚,江苏武进人赵怀玉(1747—1823)《题双鬟伴读图》云:“万卷驱贫,尽读君能否?更红袖添香销永昼。”又将读万卷书与红袖添香销永昼分作两句。邹弢(1850?—1931)《题潇湘侍兰图》“红袖添香休鄙薄,妆楼伴读也风流”亦然。邹弢,字翰飞,又字瘦鹤,自号司香旧尉、潇湘馆侍者。江苏无锡人。早岁即有诗名,尤以《黄花诗》传诵一时,因有“邹黄花”之称。又善长短句、骈体文、散文、小说,文名颇著。在沪时,与 *** 汪畹根有过恋情,后汪嫁万姓,邹弢惆怅不已,撰成小说《断肠碑》(又名《海上尘天影》)六十回,被公认为晚清狭邪小说代表作之一。
相似描写还有大学士尹继善之子庆兰得《蝶恋花·为竹岩公子题双鬟伴读图(碧梧翠竹图中景也)》:“十二曲阑花影绕,露展蕉心,月照梧桐悄。怪底书声听更好,相依一对云鬟小。香篆频烦添瑞脑,试数莲筹,已近三更了。莫再裁诗重起稿,应怜翠袖新寒峭。”(清丁绍仪《国朝词综补》卷十三,清光绪刻前五十八卷本;吉林师范学院古籍研究所李澍田主编《白山词介》,吉林文史出版社1991年版)及郑宗彝的同题词作《金缕曲·竹岩同年嘱题双鬟伴读图》:“韵事真如许,碧阴阴梧桐庭院,玉蟾初吐。半帙黄庭临过了,好把青箱检取。有解意樊蛮仙侣,瀹茗添香书案侧,更天然秀色呈眉宇,娇相对,两无语。春风鬓影应输与。又何需高烧银烛,悄歌金缕。一卷芸编双翠袖,不信天公也妒。怅此日玉人何处?十载盛衰同转瞬,剩宵来月色还如故。年时事,忍重数。”此外,朱寯瀛(1845—1913)《屡乞劭农作画未应诗以嬲之》云:“小亭着个读书人,红袖添香侍茶鼎。”(清光绪二十七年刻本《金粟山房诗钞》卷九)
在此前后,女画家兼诗人金兰贞有《红袖添香夜读书图为殷茂才乐尧题》,诗云:“金猊香烬玉钩斜,料理龙涎次第加。侬自殷勤君自读,漫教纤手摘灯花。”(胡晓明、彭国忠主编《江南女性别集初集·绣佛楼诗钞》下册,黄山书社2008年版)金兰贞,字纫芳。浙江嘉善人。自幼随父宦游青田,23岁时嫁举人王丙丰,十年而寡。同治元年(1862),曾避战乱于奉贤。早年诗作明丽天真,中年以后渐趋沉郁,而无衰飒之气。又善画,尤工花鸟墨兰。作品大多毁于兵火,有《绣佛楼诗钞》一卷传世。
张澍(1781—1847)亦有《题彭仁山红袖添香夜读书图》(清道光二十二年刻本《养素堂诗集》卷八《南征前集》下):
虬漏冰荷夜正良,丁东银蒜响前廊。迟回想是怕鹦鹉,小玉翻羞李十郎。
一握蘅芜月下贻,思香媚寝许来窥。阿侬可有琅玕赠,金缕清歌惜少时。
偎肩一笑气如兰,砚北含睇醉眼看。汉事秘辛佯不解,罗衣辰耐五更寒。(智按:辰耐,疑当为叵耐)
曾向石城访莫愁,笑佗杜牧梦扬州。拈豪欲拟相如赋,钗挂臣冠月一钩。
周之琦(1782—1862)有《喜迁莺》,词前小序云:“红袖添香夜读图,为王蓉洲孝廉题。蓉洲余僚婿,今皆作玉溪生久矣。”(清刻本《心日斋词集·鸿雪词下》)词云:
兰红绽,更偎倚画中,春风人面。钗影横窗,书声出屋,恰和小莺低转。篆纹蕙炉轻,袅冶思梨云相乱。可人语,问芸编何似,柔乡堪恋。眉案,还记取,箫凤谢庭,一例神仙眷。好梦难留,潸痕宛在,憔悴玉京重见。绛河旧情空,溯珠树才名争羡。称心事,待浓熏秘省,宫袍催换。
王宪成,字蓉洲,常熟(今属江苏)人。道光二十五年(1845)进士。官汀漳龙道。官至兵科给事中。有《桐华仙馆词》一卷(钱仲联主编《中国近代文学大系 1840—1919 诗词集》第2册,上海书店1991年版)。同题之作还有翁心存(1791—1862)《王蓉洲孝廉宪成红袖添香夜读书图》(清光绪三年常熟毛文彬刻本《知止斋诗集》卷十二):
翠幕香浓梦尚温,骊歌一阕黯销魂。宵分检取征衫看,犹有梁园旧泪痕。
他年簪笔侍璇除,宫锦裁红宿直庐。莲炬两行香满案,有人争羡宋尚书。
董毅(1803—1851)《烛影摇红·题王蓉洲红袖添香夜读书图》(孙广华《常州词派词选》,南京大学出版社2011年版):
何处轻风,暗吹芳意来疏幌。绿云低护黛螺浓,和梦飞鸳帐。镜里团栾月朗。便人间、还如天上。银炉篆缕,绕遍屏山,玲珑巧样。爇透檀心,帘波不隔烟痕漾。神仙消息认青云,也共情丝扬。修到十分圆相。未消他、冶游尘赏。好将绮语,谱入鸾箫,一般清响。
顾广圻(1766—1835)有《题戈小莲红袖添香夜读书卷子廿六韵》(《思适斋集》卷二赋诗,清道光二十九年徐渭仁刻本;《顾千里集》,中华书局2007年版):
我友儒之珍,湛然窒欲久。好色向短宋,避嫌今学柳。唯彼靡曼捐,爰此记藉狃。箧中一卷秘,循环绝纤手。时时读半树(斋名),金石声贯牖。夜分未肯休,独与长檠守。英名扬子宅,万古元虚友。忽为添香图,红袖盈前后。既非马融侈,亦异张禹鲰。本事洵厚诬,寓言岂十九。画师苦结撰,观者穷谁某。或乃目之笑,我已色为愀。想当诵风人,劳心生扰受。彼美不可思,怅望怜琼玖。又逢讽牢愁,盛年概无偶。多女兼良媒,欢爱诚结纽。不然块幽居,画此其何有?因思人间世,遽甚朝生绣。敏给矜少壮,昏眊痛衰丑。拘挛割快意,茫昧争不朽。寂寂竟寡娱,悠悠遂多负。便从理义缰,复脱世故杻。跌宕拥异书,戏弄置小妇。如佩萱忘忧,胜服散益寿。尚博达士赏,宁惜腐儒□。更乞得少闲,相从饮醇酒。
郭麐(1767—1831)有《清平乐·红袖添香夜读书图》(清光绪五年许增刻本《灵芬馆词四种》蘅梦词卷二):
丁丁莲漏,篆缕销香兽。心字渐微长烛瘦,催得冬郎诗就。人间良宵迢迢,劝君书卷须抛。只有一支红烛,休教负了!
管斯骏(1840?—1914后)有《题查履光〈红袖添香夜读书图〉》:“毕竟咿唔意味长,侍儿灵慧解添香。诗书有福方能读,名利见心不碍狂。怜我青灯常寂寞,泥他红袖细商量。此生安乐同俦羡,敢让清才细商量。”(《申报》1882年7月13日)
晚清《娱言报》主任、兰痴词人胡芝教(胡兰痴)绘有《红袖添香夜读书图》,许多文人词客就此题诗作词,如陈栩《洞仙歌·题胡兰痴红袖添香夜读书图》(《著作林》1900年第16期,署名陈栩[蝶仙];又载《游戏杂志》1913年第1期,署名陈蝶仙)云:
风灯羊角,照青藜夜读。信说书中有金屋。借宝钗拨火,翠珥挑香,享尽了,才子佳人双福。红颜嗟命薄,愿共心违,错种蓝田一双玉。检点旧缥缃,不是丹铅,是点点泪痕斑驳。试画幅生绡,证相思、这梦断如烟,怎生能续!
陈栩(1879—1940),字蝶仙,别号“天虚我生”。浙江钱塘人,既是南社诸子之一,也是鸳鸯蝴蝶派代表人物。髫龄时即好为词,以文学名世,词曲兼善。有《海棠香梦词》四卷、《天虚我生曲稿》三卷及《和〈白香词谱〉》等。并与其长子陈小蝶合作,选《白香词谱》百首,加以考正,著为《白香词谱考正》,有民国七年(1918)振始堂石印本,上海古籍书店1981年又据振始堂石印本影印出版。前面提到鲁迅批评刘半农“没有消失掉从上海带来的才子必有‘红袖添香夜读书’的艳福的思想”,或许与刘半农曾给鸳鸯蝴蝶派的报刊供稿有关。这个清末民初产生的“鸳鸯蝴蝶派”,因常用“卅六鸳鸯同命鸟,一双蝴蝶可怜虫”而得名,注重消遣性、娱乐性与趣味性,“红袖添香夜读书”堪为此派写照。
许伏民(?—1913)《题胡兰痴〈红袖添香夜读书图〉》(《月月小说》第12号“则山簃芟存稿”,1907年)诗云:
隐约红楼认梦中,欲圆明月忽朦胧。灵犀一点通心曲,秘草分仇炉化工。女子大都薄命鸟,男儿生是可怜虫。几回怕剔秋灯穗,香散昙花 *** 中。
刻苦相思只自悲,新镌小印篆兰痴。讵知同气犹难合,乃信姻缘亦数奇。未怜博山心字火,断连鲛织泪珠词。海棠红褪芭蕉绿,伴读何堪忆旧词。
孙次青《题兰疵〈红袖添香夜读书图〉》(《月月小说》第14号,月月小说社1908年)诗云:
一双人影玉纤纤,不住名香信手添。心似鸭炉怜妾热,光分萤火叹郎严。早知今日姻缘假,深悔当初胶漆粘。读千卷书何所用,清才浓福两难兼。
凄凄一片画图秋,红是相思绿是愁。早识司香难做尉,也该投笔去封侯。恨连蕉叶心长卷,血染棠花泪不休。梦断蘅芜清夜冷,月光犹照读书楼。
诗题之“兰疵”,疑当作“兰痴”。包瑞斧《题红袖添香夜读书图》(《墨缘丛录》1912年第16期),洪嘉言《风入松·题红袖添香夜读书某公席次出其藏画示余也》(《复旦》1918年第7期),不知是否亦为同题之作。但下面周范亚这首套曲《南正宫》显然为同题之作,因为前有小序:“题胡兰痴哀倚兰女士之亡,作《红袖添香夜读书图》索题,爰用《桃花扇·访翠》谱,为制斯曲。”(《游戏杂志》1913年第1期,署名红树。又载《钱业月报》第7卷第3期,1927年,题为《南正宫·题胡兰痴红袖添香夜读书图》,署名红树词人周范亚)曲云:
〔正宫引子〕〔缑山月〕庭院乍昏黄,花影上红墙。正碧天如水月如霜。见鹦哥倦了,狸奴睡也,胆怯空房。
〔正宫过曲〕〔锦缠道〕步回廊,伴伊家攻书那厢。风透绿蕉窗。玉葱长,试他睡鸭温凉。拔钗尖,炉烟篆飏。卷衣梢,钏臂金锵。艳福不寻常,艳福不寻常。侭消受,眉青唇绛。救飞蛾,剔银釭;口儿里,书声郎朗,却眼波偷掷,觑红妆。
〔朱奴剔银灯〕胡猜做琴挑凤凰,生搁着绣学鸳鸯。听读到毛诗第一章,捻罗裙,低鬟半晌推详;晕娇羞满庞。为甚的恁般孟浪。
〔雁过声〕堪伤,尘生绣幌。扶不起还魂丽娘,迷离影事追想。藕丝囊,荔枝香,到而今一例抛荒,何当金屋藏。书中有女如非谎,怎唤煞芳名无影响。
〔小桃红〕春风雨,空惆怅。夜月魂,还凝望。准备着香花供养。心坎儿丹青,纵有新图像,笑颦难画娇模样。展生绡,泪滴双双。
就胡兰痴《红袖添香夜读书图》所题,不仅有诗词曲,还有骈文。寿阳(今属山西)人李荔泉《红袖添香夜读书图骈序》(《自由杂志》1913年第1期,署名“荔泉”。又载《钱业月报》第7卷第10期,1927年,署名“李荔泉”)云:
玉露处零,金风四起。……一轮高挂,人游不夜城中;万籁全消,地近迷香洞里。则有琼楼仙吏,玉案娇娥。青衫摇曳,红袖飘扬。一则证到前身,拥五车而励志;一则舒来皓腕,焚百合以含情。爱晶球之朗照,期铁砚之同磨。纵未画眉,也喜春山吐秀;似曾濯骨,定凝秋水横空。有碧玉绿珠之体格,助青灯黄卷之精神。校勘初闲,殷勤问字。披吟偶倦,辗转拂笺。看窗前数尺展阴,灵思共剥;羡槛外一枝娇艳,醉态同酣。蠧简流芬,合倩蔷薇盥手;鸭炉拨火,宛如豆蔻薰身。有时戏置萤囊,想前度青罗扇扑;倘使摩挲鸳枕,卜他年翠被春融。既两美之相逢,岂百年之易尽。是宜带结同心,花开并蒂。金猊暖透,含芳吟静好之诗;玉兔辉扬,按谱奏长圆之曲……莫谓左图右史,徒增哀怨于孤帏;须知才子佳人,定结良缘于再世。
此外,江宁(今江苏南京)人陈作霖(1837—1920)有《不寐集句》,云:“独卧无人雪缟庐(苏轼),寒宵吟到晓更初(姚合)。此情可待成追忆(李商隐),红袖添香夜读书(阙名)。”(清宣统元年刻增修本《可园诗存》卷二十六《近游草》)上海金山人姚光(1891—1945)有《本事诗》(辛亥),云:“徙倚闲窗月上初,仙霞朗润托明珠。银屏华鬓人如玉,红袖添香夜读书。”(柳亚子编《南社诗集》第二册,中学生书局1936年版;姚昆群等编《姚光全集》,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7年版)
“红袖添香夜读书”,曾衍变为“红袖添香伴读书”,其意更为贴切,更为温馨,更为隽永,出处就是席佩兰《寿简斋先生》诗“绿衣捧砚催题卷,红袖添香伴读书”(《天真阁集》附《长真阁集》卷三,清嘉庆十七年刻本;胡晓明、彭国忠主编《江南女性别集·初集》)。 席佩兰(1760—1829后),名蕊珠,字月襟,又字韵芬、浣云、道华等。昭文(今江苏常熟)人。诗人孙原湘之妻。早岁工诗,为袁枚女弟子中诗才最著者。其诗清新秀雅,不拾古人牙慧,而能天机清妙,屡为随园老人称引。善画兰,笔墨精妙,遂号佩兰。有《长真阁集》七卷,内附《诗馀》一卷,嘉庆五年(1800)秋九月,与其夫孙原湘《天真阁集》合刻,光绪十七年(1891)重刊。其后,徐乃昌《小檀栾室汇刻闺秀词》,抽《长真阁词》一卷辑入。而袁枚早在嘉庆二年(1798)十一月即已归道山。席佩兰诗中“绿衣捧砚催题卷,红袖添香伴读书”等语,未见于《随园全集·续同人集·闺秀类》,“估计寄袁枚的尚是初稿,后刻集时则加以增补完足。”(刘衍文《寄庐杂笔》,上海书店出版社2000年版) 尽管袁枚曾为何兰庭题过《红袖添香图》,尽管也有一位“添香女史”马翠燕对他无限崇拜,但却并未在袁枚身边真的添香伴读书,但这并不妨碍诗人杰出的女弟子席佩兰女史,虚构这样一个想当然的艳事,坐实在乃师身上。唯一可惜的是,老师身前尚不及见到。当年袁老师到虞山去探访这位女弟子时,适其“有君姑之戚,缟衣出见”,给袁老师留下“容貌婀娜,克称其才”的印象;又说她“小照幽艳”(均见《随园诗话补遗》卷八)。其夫孙原湘作诗,最初还是跟她学的!《天真阁集》陆续付刊,也是靠她鬻钗钏而助成。夫妇均工诗词,声闻嘉庆、道光间,成为诗坛佳话。孙原湘《天真阁诗集》卷一有《病起》,诗云:“赖有闺房如学舍,一编横放两人看。”可谓其婚后生活实录。女诗人是否也曾“红袖添香伴读书”呢?孙原湘有《春夜同道华》三绝,其二云:“大婢添香小婢歌,水如天上月如波。忍将一刻千金夜,付与华胥梦里过!”(《天真阁诗集》卷六)道华,即席佩兰之号。“添香”者,乃是大婢,而非才貌双全的贤妻,未免令人略有不慊于心。但女诗人却有一首《夏夜示外》,诗云:“夜深衣薄露华凝,屡欲催眠恐未应。恰有天风解人意,窗前吹灭读书灯!”(《长真阁诗集》卷二)则伴读书,自是题中应有之意。巧的是,袁枚老师有《寒夜》一首:“寒夜读书忘却眠,锦衾香尽炉无烟。美人含怒夺灯去,问郎知是几更天?”(《小仓山房诗集》卷六)一吹一夺,后先辉映。只是女诗人笔下,毕竟大家闺秀,尔雅温文,不会采取强制行动,自有天风解意,得遂所愿,所以含而不露之情,更为难得。
张维屏《听松庐诗话》载,福建侯官人黄其棻(字则仙),嘉庆二十一年(1816)举人,其试帖诗“红袖添香伴读书”首句云:“心字氤氲气,毛诗窈窕章。”(张维屏《国朝诗人征略二编》卷五十七,清道光二十二年刻本)出句写香,对句写添香之人。语工笔活,可称锦心绣口。文康(?—1865前)《儿女英雄传》(清光绪四年京都聚珍堂活字印本)第二十九回“证同心姊妹谈衷曲酬素愿翁媪赴华筵”提到:“他说他那面儿叫作天下无如读书乐,姐姐这面儿叫作红袖添香伴读书。”
红袖添香,再添加上书香,可谓三香合,而三美俱。这一充满诗意的意境,逐渐凝集,而散见于以上清人诗词曲赋之中,最后定格为“红袖添香夜著书”,又衍化变格“红袖添香伴著书”,再到“红袖添香夜读书”,“红袖添香伴读书”等。期间,又有若干“红袖添香图”,“红袖添香夜著书图”的推波,使得这一香韵十足的诗词意境,成为清代文学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从中可以看出,在不同风格、层次与好尚的诗人词客笔下,呈现出缤纷各异的风致。无论对文人心态研究,或女性主义批评而言,还是对理解香道由传统文化转入新文化的递变过程而言,这道靓丽的风景线,相信都将会有或多或少的启迪之功。
(作者单位: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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